〈第二十章〉學霸就是要有追根究底的精神
晚上十二點，已經是皮膚再生時間，一直很注重這點的少女仍直挺挺地坐在書桌前，本是在收拾書包，卻被壓在桌墊下的某個物體吸引了目光。
一張精緻小巧、上頭有著玫瑰花瓣的書籤。
書籤是她自己做的，但花，是允兒學姊在她入學的那天送她的，一朵本來是灰色，卻在被觸碰到後會變成紅色花瓣的玫瑰花。因為花朵漂亮，她捨不得看它逐漸凋零又丟棄它，便做成書籤將它的美麗永遠保存下來。
覺得書籤似乎不夠應合她的思念，她的手竟自動自發地，從書櫃中抽出允兒學姊和她的合照，那是學姊帶她出去玩時和她一起拍的照片，過兩天之後照片就洗出來並交到她手上，說是要給她留作紀念。
學姊她……自從園遊會向她告白後，已經兩個禮拜沒有來學校了。
她習慣每天早上到校時桌上放著的小餅乾和問候的便條紙，每個星期二、四允兒會來找她聊天，每個星期一、五會陪她一起走回家。但這些…在這兩個禮拜以來都消失不見……
她了解允兒的個性，知道她厚臉皮，就算被拒絕還是會繼續來找她(小賢，這麼真相真的好嗎……)，何況她又還沒拒絕，這麼長時間沒來真的很奇怪……
那天被告白之後，她因為太過驚訝沒辦法立刻給出答案，回家想了整整一夜才下定決心。
可她一直沒出現，是要怎麼給她回覆啦……
她去過允兒的教室幾次，熟悉的位置總是空空如也連書包都沒有，問了那個班的其他學長姊，回答也都是「她今天請假」，但請假的事由卻不知所以……
學姊到底怎麼了？
越是擔心她，自己的一顆心越是煩躁焦慮起來，眉頭不知不覺地深鎖。最後，她決定停止思考，上床睡覺，照片則和書籤一起壓在桌墊下。
希望明天，允兒學姊可以來上學。這是她每天睡前對明天的小小期待。
隔天她一如往常地早起到學校，和教室內寥寥無幾的幾名同學打招呼後，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修。
讀著桌上的英文雜誌，一個一個單字看過，雖然每個單字她都會，組成一個句子卻無法理解它的意思。整頁都掃過去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看』完一篇文章，但卻不知道內容敘述什麼。
這絕對不是因為內容太難，而是因為——她根本無法專心在眼前的書本上。
「欸，我昨天放學的時候留在社團，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什麼什麼？說來聽聽……」
「就是啊，妳知道林允兒學姊吧？話劇社表演的時候都反串男主的那個漂亮學姊……」
「怎麼可能不知道啊！校花欸……啊她怎麼了？」
「她這幾天都沒來學校，大家都在猜說她怎麼了。然後，昨天有人看到和她住一起的兩個三年級的學姊……那兩個顏值也都超高的，一個黑黑帥帥一個是冰山型美人……她們一起到醫院去，還帶著吃的似乎是要去探病的樣子。所以就有人說，允兒學姊是不是住院了……」
…………
這些就是徐玄在發呆時聽到的內容。
雙眼不由自主地瞪大，她心亂如麻，雖然視線仍是定在行距間，卻無法再看進任何一個字。
總是淡如風輕如雲的她，難得地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色，恐懼再也無法繼續壓抑在心底，迫使她急忙地從座位上站起，朝門外奔去。
或許她還沒發現到，每次她會出現這種一反常態的反應，幾乎都是因允兒而起。
回想她曾經和自己分享過的校園生活，思考著該去找誰才能獲得更多關於她的消息，她第一個去的地方是——校門口。
遠遠的就看見秀英學姊拿著夾子和垃圾袋在門口晃來晃去，嘴上還刁著一塊麵包，她立刻上前攔下她，焦急地問道「學姊！請問……允兒學姊她怎麼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允兒？她…呃…我也不知道欸……)」秀英口中的麵包剛好掩飾了她要講的話，徐玄因為聽不懂想要把麵包拿下來讓她再講一次，被秀英慌張的避開。恰好這時，Sunny來了。
「徐玄吶，妳怎麼這麼就早來學校了啊？」她快步走上前介入那兩人之間，巧妙地擋住了她快要伸到秀英口邊的手，卻擋不住她的問題「學姊，允兒學姊她……」
「允兒？那小鬼不是好幾天沒來了嗎？天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Sunny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對於允兒的消失也甚是不解。
只見徐玄還是不死心的問「聽說允兒學姊住院了，是真的嗎？」
「住院？我還以為她是回老家還是幹嘛的，她也沒跟我們講清楚啊……」
問了幾乎一個早修，她還是沒辦法從那兩個學姊身上得到解答。但她也沒有因此放棄，打鐘時回到教室乖乖上課，下課又跑到其他地方去尋找允兒的下落。
比如說，和允兒同班的高讚Top和祭水文。
「林允啊？她不是因為亂餵烏龜被環保局抓走了嗎？」
「搞不好被烏龜吃掉了喔～」
這兩個二貨純粹是來亂的。
再來，隔壁班寫小說的小羿。
「不清楚，這幾天她也都沒來催文。欸欸老師，妳想去哪？」這面癱在學校還帶著小除號墨鏡，伸手攔住了某名數學女老師的腰，防止她從自己身邊走掉。
隔壁班一樣寫小說的二單。
「尛？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啊……」她的眼神突然越過了徐玄，定隔在後面的一座聖母峰上。
允兒她們班的班導Jesnie。
「她請的是病假，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喔～」她正望著桌上滿滿的學生會長週邊發花痴，想著會長早上來找自己談某事的模樣，一臉幸福。
二年級這棟能跑的地方幾乎都跑遍了，還是沒有阻斷她的決心，讓她接著往下一棟——三年級的教室移動。
但奇怪的是，她認識的幾個學生會的學姊每節下課都不在，而學生會辦公室卻是空無一人。
這是什麼情形？允兒學姊不見，連其他學姊也跟著不見了嗎？
一天下來，她不曉得在各建築物間穿梭了多少次，體力和耐心不斷消磨之下，想弄清事實的慾望倒是越發強烈了。
不過……找不到人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啊。
又去了那幾間教室和辦公室，學姊們早就收完書包走了。最後，她來到學校後方的花園，望著那片因臨近秋冬之際而顯得春意闌珊的花草，幽幽地嘆了口氣。
那是允兒第一個帶她去的地方。
詩詞裡總是會用文字敘述出文人看見或想像出的景象，並將自身情感投射於景物之上，寓情於景。現今呈現在她眼前的畫面，不也正好反映了她的內心，在滿懷著希望之後漸漸步入衰殘與絕望嗎？
話可別說得太早。
就在她要離開之前，瞥見位於花園邊緣的涼亭中存在某個學生的背影，是個金色長髮的女學生，她背對徐玄的方向，坐在椅子上斜斜地倚靠著梁柱，看來是睡著了。那個涼亭是督察來訪時會被學校高層帶去會談泡茶的地方，一般是禁止學生進去的。
基於好學生的本分，她立刻改變了行走的路線朝那裡走去，欲提醒那位同學離開。
「同學……學、學姊？」繞到涼亭的前面走上台階，她才看見那人的臉，竟是她找了整整一天都找不到的其中一個學姊，Jessica。
腳步停頓了一下，又重啟並快步走至她身邊，稍微用了點力搖著她的肩膀，因心急如焚而控制不住音量，徐玄有些大聲的喊著她「學姊！學姊！」
照理來說，膽敢打擾女王睡眠的除了呆子和她的兩個閨蜜之外，下場幾乎都是——死。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剛好睡醒，抑或是早就知道徐玄會來叫她起床，居然沒有對她生氣，而是揉著眼睛緩緩坐了起來「唔…幹嘛？」
「請問允兒學姊她……發生什麼事了？她真的住院了嗎？」徐玄心驚膽顫地問完之後，便屏氣凝神地等著她回覆。
揉了揉之後，西卡的眼中終於恢復了些許神采，但又馬上閉了起來，只稍微撐開眼皮看清眼前彎下腰來盯著她的人是誰……是徐玄啊。
又想起她前幾秒問的話，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幾乎不假思索道「吭…她不是因為妳才這樣的嗎？」
這句話不帶任何一點情緒，沒有責備她的意思，但還是讓徐玄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甚至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因、因為我？怎麼會……」
在她還想要繼續問之前，身後傳來了某呆子的聲音「秀妍！妳在這裡！」同樣失蹤很久此時卻突然出現的俞利學姊跑到了她們身邊，匆匆忙忙的背起了Jessica學姊，語帶抱歉的說「對不起，現在有點晚了，我們要去幼稚園接小水晶……下次見，掰掰！」
「可是……」徐玄還來不及攔下她們，俞利就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飛奔走了。
「妳蠢欸，秀晶又不住這裡，而且她都幾歲了哪需要我們去接……」對於權呆把自家妹妹拿出來當擋箭牌的事，卡皇還是有些不滿的鼓起包子臉，戳著俞利寬厚的肩膀。
「我臨時想不到理由啊……秀妍啊，妳是不是把實情跟忙內講了？」俞利困惱的喊著，臨走前她匆匆一瞥徐玄的表情，明顯是為了問問題來的啊。
「不告訴她，難道要讓她每間醫院每間病房這樣找嗎？」戳累了，她索性靠在黑皮溫暖的背上，感覺到她的身體一晃一晃的，好像嬰兒時期睡著的搖籃……啊，又想睡了……
「什麼？她已經知道允兒住院的事了嗎？秀妍？呀……」可惜，女王真的睡著了。
考慮了會，她決定打給太妍告訴她。
「……我明白了，我會去找她說清楚的。」太妍沉著臉，將手機拿下收進口袋。
「怎麼了？小玄知道了？」帕妮在一旁擔心的問。
「可能吧。她應該快出來了，我們去校門口看看。」
原本，她的想法是先隱瞞允兒的事情一段時間，避免讓小玄和她接觸，才不會被Coke殘餘的黨羽當成目標。如果她懷疑為什麼允兒這麼久沒來，說個理由蒙混過去便是。誰知道，允兒住院的消息竟不脛而走，Jessica似乎又向小玄透露了什麼，這下，不好好解釋清楚看來是不行了。
雖然她也不想瞞她，可她就是怕那個善良的孩子知道實情會自責，她最不想看見小玄傷心難過了……何況還是因為擔心林允兒。(Top：這樣是在吃醋嗎？ 金：閉嘴。
當徐玄回到教室時，同學們已經走光了，確定教室裡所有門窗都關上，她才離開並準備回家。
懷著一顆不安的心下樓梯，她心一直繫著學姊說的那句話。
允兒學姊是因為她才住院的？可是……她既沒有傷害她，也還沒拒絕她的追求，不會讓她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吧……
即使不確定原由，還是讓她深深自責了起來，想要馬上到醫院去找學姊，看看她的情況怎麼樣…唉…剛剛應該要問醫院和病房號的……
不知不覺走到了校門口，門邊有兩個就站在那裡等著她的人，但因為她太專注於想允兒的事情，不要說注意到那兩個人是誰，根本連她們的存在都不曾看見。
「小玄！」也因此，當音量頗大的帕妮出聲喊她時，幾乎快被嚇得失魂了。
「啊！帕妮姊姊和……太妍姊姊？」冷靜下來後她才發現，這不也是她今天找了很久也沒找到的姊姊們嗎？
「姊姊們！妳們都到哪裡去了啊？」與這兩個和自己比較熟的姊姊們在一起時，她才會表現出平時很難看見的情緒，比如說，抱怨「我找了妳們一個下午都找不到，不在教室，也不在學生會辦公室……」
忙內不滿時嘟起嘴的模樣可愛得讓帕妮一整個母性氾濫(？)，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她「對不起啦，我們下午在忙啊，就是那個……」一時想不到理由，她瞄了眼太妍請求協助。
「我們學生會被找去開校務會議，另外檢討了一下運動會和園遊會的成果，所以比較晚回來。」其實不需要太多暗示，光是靠默契就可以讓她們把話接得剛剛好。
「噢……那，允兒學姊……」
果然，她還是問了。
太妍嘆了口氣，比了個手勢制止她要說的話「我知道妳想問什麼，不過這裡不方便說。嗯…能去妳家坐坐嗎？」
徐玄點點頭，然後望向旁邊的帕妮「姊姊也一起來嗎？」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忙內繼續盧她「好嘛～我上次和媽媽說要帶妳們一起回家讓她看看，姊姊妳也要來呀……」
反正，所有事情她都是知情的，只要讓太妍跟她講，自己在旁邊乖乖待著就可以了。眼見太妍也沒有拒絕，她便答應了「嗯，好。」
※ ※ ※
一直在想既然親人過世要不要禁一下網路表示哀悼
可是我都這麼努力打完了ˊˋ手癢很想發(搓手(←not fly
再來可能會虐一下啦不過應該不會太虐吧(看看我能寫到什麼程度
又因為前幾天崔秀英發的照片讓我很想寫新坑XD (冷靜啊，那是明年的坑
PO粉專上的沒看到的我搬過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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