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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惜妳沒機會見到新世界了……下地獄吧!」

  槍口閃爍著清厲的冷光,從他手握槍枝的熟練手勢來看,子彈飛行的軌跡無疑會穿過她的眉心。

  躲不過了。她的腦中只有這個念頭,殊不知卻在下一秒,眼前的男人突然瞪大了眼,一臉驚恐地跪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唸著「不…為什麼…我、我做錯了嗎?啊!!!」

  他抱著頭發出一聲慘叫,四肢開始劇烈地抽搐,失去了支撐他身體的力氣,趴倒在地上時還是持續喊著求饒似的話語「對不起…我…會好……啊!求、求您…不!啊啊啊啊──」

  眼前的男人從渾身發顫到完全靜止,Taren的視線都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雖然自己因為這個疑似癲癇的怪異現象撿回了一條命,她還是覺得恐怖到雞皮疙瘩掉滿地。

  那句『讓這個扭曲的世界重新來過』實在太中二,她不禁懷疑該不會是什麼神奇的宗教給他洗腦,現在又發生這種莫名其妙的事,這他媽不是中邪又是啥?!

  Taren在原地站了好一段時間才慢慢靠近,發現他早就七孔流血暴斃身亡,一下子從頭頂麻到腳底板。不是因為那個畫面太驚悚,而是因為他方才握著的那把手槍就掉在旁邊,板機上有根染血的小針,以特殊材質製成的槍體上顯示著『04:39』,且右方的數字正不斷地減少當中,很明顯就是在倒數計時。

  「靠北喔……」她不禁低聲咒罵,氣得將那把握柄上烙有『RNW』字樣的手槍踢到一旁。



  『砰!』『砰!』『砰!』

  「該死,為什麼他們連這裡也知道……」

  她們沒料到的是,在暗道的出口早已預埋了伏兵,造成現在想出去也無法的窘境。天門冬靠在牆角對著出口的敵軍開火警示,在彈藥即將用盡的情況下也是苟延殘喘,三發打完,只能夠再換一次彈匣。

  「小草有給我一些子彈,妳拿去用吧……」Vera貼著牆移動到她旁邊小聲說道,被她無奈地回了一眼「姊姊,妳拿的槍跟我的槍是不一樣的……唔!」

  敵方又開了幾槍,子彈正好從她耳邊掠過,她只好又朝出口開了兩槍。

  不是沒想過用手上的散彈槍決一死戰,但是看敵方那個人數,她一腳踏出去就被打成蜂窩的機率大到她不敢去估計;求援也求過,要是能來早該來了,未看先猜是在來的路上就被敵人炸成渣了。

  正當天門冬猶豫著該不該帶她們往回走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陣殺豬似的慘叫,槍聲不過響了兩聲就被槍枝掉落地面的聲音取代。靜默了一會,她露出一隻眼睛偷瞄,本來都在那裡等著過來替她們收屍的十幾個人瞬間都成了殘破不全的肉塊「欸?到底……?噗!」然後,她就被一隻蒼白的手推開了。

  Vera在被推之前就識相地閃到一邊,看著突然出現的某殭屍一個瞬步將愣住的小女人攬入懷中,順便把被推倒在地的天門冬扶起來。

 

  對於它總是一聲不響地消失,又會意想不到地在緊要關頭拯救她,美英早該習慣了。但在受了這麼多苦後,朝思暮想的人突如其來地出現在她面前,又二話不說地抱住她,思念和感動全都化為霧氣湧上眼眶。

  美英安心地閉上眼睛,紊亂的心被它身上熟悉的氣味安撫,靜靜地享受這幾秒與愛人毫無間隙的體溫交流,甚至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不在身邊的它也是一樣想念對方,一樣渴望重逢。

  然而,這個溫馨感人的時刻也沒有持續太久,情意只重溫了一半,便被太妍突然的鬆手給打斷。

  「DaeDae!不要……」美英伸出雙手想挽留它,抬頭對上它的眼,卻在那雙漆黑宛若無底深潭的眸中看見前所未有的事物。此時心意相通的她明白太妍的想法,可是,她真的捨不得再離開它……

  眼見小女人含著淚不停搖頭,太妍的心也沒有絲毫動搖,它握住美英軟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Dae……」唇上殘留的冰冷還未消失,便被她滑落的溫濕所取代,而那雙泛出水滴的月牙當中,已經沒了留情者令人眷戀的身影。



  『洪水即將淹沒現世,盡速搭上諾亞之舟。』

  『進度回報。』

  五名全副武裝、戴著黑色面罩及護目鏡的人在地下研究室的走廊中,人手一把全黑的衝鋒槍,迅速而有默契地以掩護彼此的方式移動。在其之中,揹著黑色軍用背包的那人一手按下耳邊裝著的通訊裝置,輕聲卻清晰地說道「已取得目標物,正在前往碼頭的路上,over。」

  過了一個轉角,研究室的入口就在正前方,他們仍是不敢大意,維持高度警戒的姿態守著可能來自四面八方的敵人。

  霎時,空曠的長廊中響起『喀噠』一聲,入口的鋼門應聲緩緩地降下,五名黑衣人見狀立刻加快腳步,趕路的腳程卻比不過厚實的門板落下的速率,終究是被擋住了去路。

  「有人控制?管理室不是都處裡好了嗎?」為首的男子很是不滿地瞥向自己的兩名部下,他倆面面相覷,轉身就要往那裡走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子彈快速射出的聲音在寬敞的空間中顯得特別響亮,自槍口即衝而出的小鉛塊具有極大的殺傷力,卻幾乎被目標身上穿著的防彈衣給吸收殆盡。遭到突襲,這群黑衣人連忙退到牆角之後,躲避來自另一條走廊的攻擊,待對方的一排子彈清空,再開槍反擊。

 

  媽的,就知道這群人沒有那麼好對付,幸好他們是分批離開不然自己恐怕會更慘。

  Taren緊貼著牆,為手上的AK-47換彈匣,耳邊不斷有子彈掠過的聲音使她更加煩躁,想要往地上啐一口卻因叼著另一把小槍而無法。

  炸彈只剩下不到三分鐘就會引爆,雖然不清楚爆炸的威力會有多大,只要破壞了支撐的結構,整個地下空間就會崩塌。屆時,她和他們就會同歸於盡,解藥十之八九也會被埋沒在礫石與塵土中,所以一定要速戰速決。

  況且,他們都做好了防彈措施,想要確實造成傷害,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從近距離瞄準!

  提起槍,她跨步向外衝了出去,一邊開槍一邊朝他們躲藏的牆角移動,理所當然都只打到了牆壁。子彈用罄之際,對方的槍口也探了出來,Taren卻已經來到他們面前,左手扔出衝鋒槍、右手舉起手槍射擊。

  『砰、砰』最前方的兩名黑衣人被子彈貫穿腦袋,成了她的肉盾被架著推向前方,藉機又多開了幾槍,腳踝卻被對方射出的子彈擦過。她因疼痛而失了重心,準心也跟著偏掉,最後的幾發子彈就這麼遠離了敵人的頭顱。

  她在心底默默地「幹」了一聲。

  槍口對準她的那一秒,雖然恐懼死亡,她卻心有不甘地不肯閉上眼。也因此,她親眼見證了死神到來的時刻。

  「啊──」那把指著她心臟的衝鋒槍在下一秒就被一隻蒼白的爪子擊飛,更準確的說,連握著槍的那雙手也和槍一起飛了出去。

  血在她面前撒了一地,接著就是被活生生撕碎的人體,甚至是子彈都射不穿的防彈衣,都在那雙利爪之下化為了合成纖維的殘渣。

  能夠在僅僅幾秒之內做出如此行為的,除了死神之外還有誰?

 

  「唔。」解決完那些對她不利的敵人後,金太妍就站著和還跌坐在地上的Taren對視了幾秒,黑瞳中滿滿的都是疑惑,似乎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所幸Taren的石化buff也沒有持續太久,恢復過來的她看見眼前的太妍比發現自己沒死還開心。然而她高興的情緒才萌生沒多久,一想到還有炸彈的存在就被緊張給取代,趕緊從地上爬起,從掉在一旁的黑色軍用包中搜出裝著白色跟藍色液體的試管,一邊說道「實驗室裡有炸彈,可能再過幾秒就會引爆了……該死,應該先去把門打開的……啊嘶──」她在站起的同時也扯到腳踝的傷口,硬是忍著痛跑進管理室,將已經放下的大門再次打開。

  『喀噠』大門又發出了一樣的聲響並緩緩上移,機器運作的聲音平緩而穩定,卻突然插進猛烈而破壞性十足的爆破聲,頓時整個地下基地都搖晃起來,炸裂的火光伴隨著高溫的粉塵,自走廊後段一下子撲向前面的她們──

  Taren畢竟只是一般人類,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躲過炸彈企圖將一切化為烏有的毀滅速度。於是,她當機立斷地將握著試管的手伸向它,態度堅定地要它接下,但是太妍卻沒有那麼做,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整個人往前一拖,用力地朝著門外扔了出去。

  那瞬間,她還來不及看太妍臉上到底是帶著怎麼樣的表情,視線便被一片白光淹沒……

 

  『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以及自地下直衝天際的光芒與火焰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連附近的居民都受到了驚嚇而紛紛跑出來查看情況。

  「DaeDae!!!」黃美英是在那之中第一個回過神來,卻又迅速失了所有理智的人,眾人聽見她的尖叫後,便看見她發狂似地奔向那塊爆炸的區域。

  天門冬追了過去將她攔下,防止她再往前更進一步會被爆炸波及,Vera也跟在旁邊試圖安撫她「帕妮,妳冷靜點……」

  美英的臉上早已被淚水爬滿,似是聽不見外界的聲音般,傷心欲絕地哭喊著太妍的名字。突然,她臉上的表情順間凍結,雙眼也變得如被抽去靈魂般空洞無神,瞳孔逐漸放大,蓋過了眼白的部分……




  『殭屍病毒爆發 首爾戰後成空城』

  「根據軍方提供的資料,此次散播病毒的帶原者名叫金太妍,約於兩個禮拜前就在疫區被感染而屍變,卻在同行者求情下與其他生還者同機搭到首爾。不只如此,本應通報此案的某院方卻為了私自研究而刻意隱瞞消息,讓殭屍在首爾生活了一個多禮拜。據目擊者表示,與殭屍同居的女子還帶著它四處遊蕩,絲毫不顧大眾安全,最終導致這場悲劇。以下是網友的評論:

  『居然把殭屍帶回來?腦子有洞ㅋㅋㅋㅋㅋㅋ』

  『殺人兇手就在街上亂走啊。』

  『養殭屍?那女人有病是不是?』

  『滾出我們的國家!』

  『醫院做那什麼鬼研究啊?殺掉殭屍啊!』

  『被一個愚蠢的女人毀掉自己的國家ㅋㅋ』

  ……」

 

  「幹拎娘ㄐ^%&^*(^$……誰他媽又傳這篇報導給我看啊?!都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好嗎!!!」Taren憤怒地將手機扔到床頭櫃上,向後仰靠在架起的病床上,心累的抹了自己的臉一把「WTF……不是都說韓國人很健忘嗎?怎麼還有人再談這件事……」

  「健忘歸健忘,這件事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忘記的啊。更何況,首爾的重建到現在都還沒完成呢……」Vera坐在沙發上翻著報紙,即使是台灣印刷的,頭版依然是首爾滅都的後續新聞。

  「我也知道啊,可是……」她聲音中的怒火像是被澆熄般,瞬間只剩下還冒著餘熱的白煙,以及燃燒過後心疼的餘燼「……我真的很討厭看到…他們明明不清楚事實真相,卻硬把太妍姊姊塑造得像是邪惡無腦的怪物,還將帕妮姊姊說成十罪不赦的叛國罪人……」

 

  她的命,是太妍給她的。

  爆炸當時太妍把她丟了出去,雖然摔進建築物讓她全身多處骨折卻撿回了一命,可是太妍卻沒來得及逃出來,在爆炸中被炸得粉身碎骨……隔天派人搜查,只找到它僵硬的左手手臂,無名指上的淡藍色鑽戒安然無恙地閃爍著。

  為了救愛人和全世界免於屍毒的侵害而犧牲自己,做出此舉的它,論情義或道德都幾乎是,不,而是遠遠勝過自私自利的人類。甚至最後在地下研究室出現時,它就恢復了少許人類才會有的情感,只要和它對過眼的都會看得出來。

  說它是罪魁禍首,她不否認,因為它確實在失控時殺了很多無辜的人、釀起這場災禍,但也因為有它,她們才能把完整的解藥配方送到全世界,阻止殭屍病毒的蔓延。

  至於美英,也不能說她完全沒錯,畢竟事情也是因她私心帶回屍變的太妍而起。但她只是單純想和愛人在一起,造成這些事端,她也很努力的在彌補過錯,況且到頭來,受傷最重的還是她……

 

  「DaeDae…妳回來了……」美英望著那只藍色鑽戒,眼神溫潤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小手在那隻蒼白的手掌上來回撫過,然後扣進它的指縫,與它十指緊扣「我們不要再分開了……一輩子都不要……」

  走廊最深處的安寧病房配有兩名看管的醫護人員,一是紀錄她身上的殭屍病毒是否有復發的跡象,一是防止她的憂鬱症會突然發作,開始自殘或鬧自殺。

  太妍的死讓美英的精神世界一下子崩潰,醒著的時候,美英大多會抱著太妍的斷臂自言自語,偶爾大笑、偶爾大哭、偶爾還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說出「DaeDae妳看他的骨頭跑出來了!」「腸子真的那麼好吃嗎?」「DaeDae啊,我也想要玩心臟~」之類的話,情緒完全不受控制;又或者,她會突然意識到自己懷裡的不過是一條手臂,發了瘋似的四處尋找真正的太妍在哪裡,最後發現找不到,就會拿利器自殘或試圖跳樓,去那個有太妍的世界。

  少數幾次,她從夢裡醒來會恢復本性,靜靜地坐在床上望著太妍的照片流淚,並且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我好想念它…我想去那裡找DaeDae……為什麼不讓我去找它……」

  Taren和Vera看著也相當不捨,但美英是太妍死也要保護的人,若是讓她就這麼離開人世,太妍的犧牲就白費了。因此不管再怎麼心痛,都只能在美英情緒不穩時給她一針讓她睡下來,或許在夢裡,由她的淺意識建構出來的愛的小窩中,太妍會永遠在那裡等著她。



  『美英、美英……』

  「唔……Dae…是妳…嗎……?」

  『嗯,美英,跟我一起走吧!』

  猛地睜開眼,身穿白色燕尾服的太妍就站在她床邊,向她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彎下腰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DaeDae,我們要去哪?」美英試圖搭上她的手,太妍卻調皮的抽回,向後退了一步。

  『妳跟我來,就知道了。』她帶著魅惑的笑容如此說道。

  美英二話不說地下了床,越是走近,太妍卻越來越往後退「DaeDae等等我!」

  太妍退到陽台旁跳了出去,一雙純白的羽翼自她背後展開,拍動著將她的身體往上帶。

  「DaeDae!」美英見她越飛越遠,急著也踩上欄杆就要跳出去,腰部卻突然被一雙手環住,拉了回來……

 

  再晚個一秒,她就會從將近三十米的高度掉下去。

  「帕妮姊姊!妳不可以……」

  「放開我!DaeDae在那裡!我要、要去找DaeDae──」美英歇斯底里地尖叫著,用盡全力要掙脫她的箝制,卻被隨後趕來的幾個人一同拉離了窗邊,壓制在病床上。

  Taren連忙在她的點滴裡加入鎮靜劑,讓她能馬上冷靜下來。嘆了口氣,她望著已經沒了力氣掙扎,眼淚卻還是流個不停的美英,滿是無奈地說「帕妮姊姊,妳真的不能再做傻事了,現在的妳身體裡,可是還有另一個生命啊!」

  這次鎮靜劑放得很少,美英不會那麼快睡著,也就清楚地聽見了Taren說的話。

 

  一個月前,美英在地下研究室爆炸後短暫屍變了一會,很快又被注入解藥而變回人類。之後,他們一直在分析她體內屍毒的狀況,發現幾乎所有地方的病毒都被消滅,就只有一個地方沒有──卵巢。他們擔心或許是解藥出了問題,試在其他殭屍身上卻不曾出現這種情形,所有殭屍都順利變回人類。

  持續觀察了幾天,殭屍病毒竟然侵入她的卵子,意外讓它變成受精卵,而且美英身上的病毒是異變之後的太妍傳給她的,換句話說,那就等同於是太妍和她的孩子。

  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彷彿又為美英重新定義了『生存』,給了她活下去的力量。她開始能過正常「孕婦」的生活,也不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雖然還是會習慣性的和太妍的手臂說話,卻不曾再出現什麼可怕的內容。

  看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逐漸成長,她的內心也被懷有新生命的喜悅充實著,漸漸地幫助她忘卻了愛人已逝的傷痛,徒留日復一日、只增不減的思念。在她的心裡有種預感,好像只要等到孩子出生,她就會再見到太妍。



  『嗶、嗶、嗶、嗶、』

  「呃……嗯……」美英緊抓著病床旁的手把,痛得大口喘氣,護士邊幫她擦汗邊要她深呼吸,做著規律的放鬆與用力。

  首次經歷產子過程的她這才知道,生產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雖然解藥在她體內揮發也具有相當程度的痛楚,卻只要咬牙撐過就行了,不像現在,她必須自己使力讓孩子出來,並同時承擔那樣的疼痛。

  而且那種痛並不會慢慢消退,似乎是越來越劇烈……

  「怎麼會這樣,產婦一直在出血,胎兒卻沒什麼移動的跡象……」

  「醫生,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一名護士看著儀器上顯示的生命數值,突然驚叫道「血壓開始下降了!心、心跳也……」

  『嗶…嗶…嗶…嗶…』

  「為什麼突然會……先給她戴上氧氣罩,快!」

 

  美英失去力氣地向後一仰,天花板的白燈似乎越來越亮,幾乎覆蓋了她的視野,然後,模模糊糊地出現了一張臉──

  『美英。』

  「嗯?」美英含糊地應了一聲,她習慣地想抬手揉自己的眼睛讓自己能看清楚,手卻撐不起來。好在不用她動手,不久後她就看得清楚了「DaeDae……?妳來找我了嗎?」

  『嗯,妳真的很棒。』太妍身穿破破爛爛且沾滿血跡的衣服,是她最後一次以人類的身分出現時身上的衣著。她對美英伸出了手,笑得很溫暖,是她最熟悉的、最疼愛她的笑容『到我這裡來,妳就不用再受苦了喔!』

  「Dae…我…我真的好痛……好希望妳在我身邊……」美英努力想舉起自己動彈不得的手,或許是因為過度使力的緣故,手臂突然抬起來就像拔出什麼東西一樣,自那一瞬起,她已經感受不到其他地方的疼痛。

  這次,她確實地將自己的手搭上太妍的手,握住她熟悉的指尖與溫度,並被她一把從床上拉了起來。

  『跟我走吧,美英。』太妍將她拉進自己懷裡抱著,散發著微弱光芒的身軀與她緊緊相依,些許的白光也傳到她身上,把美英整個包圍『我不會再放開妳了,永遠都不會。』

  『嗯,DaeDae~』美英甜甜地喊了一聲,抬頭主動親吻她的唇,這回她們唇瓣接觸的溫度不再散去,右手則繼續扣著不肯與她分離。

  十指緊扣的她的右手與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的對戒閃閃發亮著,宣告她們已經在一起十年的事實,未來,不一定會有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她們對彼此的承諾,卻永遠都不會改變。

 

  『嗶────』

 

〈尾聲〉

  「爹地爹地~幫我跟媽咪拍一張!」

  「呀,臭小子,那可是我老婆!」

  「好了啦,幹嘛跟孩子計較那麼多~」

  女人蹲下身將小女孩攬了過來,充滿笑意的雙眼微微彎成了月牙狀,小女孩笑時嘴邊則出現了淡淡的梨渦。雖然嘴上那麼說,拍照的人卻還是沒錯過這極其美麗的畫面,『喀擦』一下存進了手機中。

  「哇~我們捷晨長這麼大了啊~」那人身後傳來好幾雙皮鞋與高跟鞋的腳步聲,說話的也是她們相識了十幾年的聲音。

  「是西卡姨姨和Sunny姨姨!還有俞利叔叔、秀英叔叔和孝淵叔叔!好久不見~」小女孩開心地從女人手中跑開,到另一群女人當中,又被圈了起來哄著玩「捷晨呐~這麼久沒見想不想姨姨啊~?」

  「欸欸欸,妳們可以等等再玩嗎?捷晨要去集合拍大合照了啦!」拿著手機的人很是沒好氣地說,立馬被另兩名基友用力拍了一下「靠北,林允兒,妳他媽又不用敬語了!」

 

  幾人又是吵鬧又是互相捉弄了下,才放小女孩去和班上同學拍照。只是她一走畫風就突變,七個每次見面就是先吵的人居然安靜了下來。

  「捷晨幼稚園都畢業了啊……」

  「算算也快八年了,是吧?」

  她們沉靜而感嘆的聲音在這歡樂的畢業典禮中顯得特別不搭,望著那名小女孩的背影,眼底都沉澱出了一抹消之不去的憂傷。

  徐玄感覺到自己的肩被身旁的允兒搭住,放心地靠在她身上,緩緩地說「雖然捷晨是帕妮姊姊生的,越長越大,真的越來越像太妍姊姊了……」

  「她們會為她感到驕傲的。」允兒撫著徐玄的手臂安慰她,緊握在掌心的手機畫面像是在回應她似的突然亮了。

  鎖屏上,九個年輕女子坐在一張長長的餐桌兩旁,對著鏡頭笑得燦爛,下方的浮動字樣則顯示著──

  『永遠是少女時代。』

 

 

 

 

 

 

※   ※   ※

對,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的BE

 

因為架構不是一次完成,顯得情節有點破碎 (這點和惡魔天使一樣

而且我在最後一集戲份好多喔幹

後來轉回太妮不曉得會不會太牽強(?

 

總之,這就是結局

兩年了終於完結

雖然沒有那麼理想,但是我也捨不得再改它

非常感謝追完這篇文的妳們,也覺得有點抱歉

因為開始都是好的,到後面就有點失敗了

果然還是我功力不足啊orz

 

以下解釋

1.0 文中出現的反派組織「RNW」在未來的其他系列中也可能會出現,敬請期待(?

2.0 實驗室裡的叛徒只是組織要讓他銷毀解藥的實驗數據才留在那裡,沒用就殺了 (真的不是中邪

3.0 洪水淹沒、諾亞方舟 那句代表的是 炸彈要爆了塊陶啊

4.0 韓網民的部分我就不解釋了顆顆

5.0 恭喜妮妮又獲得一次神奇的懷孕XD (好啦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讓她們的愛能夠延續下來嘛

6.0 太妮的孩子其實是半人半殭屍,我是有一個故事情節可以套啦但畢竟主角不是少時,怕收看的人數不多,目前不打算寫

 

 

下個想要完成的中長篇是狼神欸,還是妳們有人想看別的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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