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門被推開，正在書房翻閱時尚雜誌的鄭秀妍抬起頭，瞥見自家女兒牽著一個氣質非凡的女孩子進來，不由得有些驚訝。
只見林允兒帶著她走到自己面前，一臉難得正經，深吸了一口氣，爾後緩緩地說「媽，她是我女朋友。」
「您好，我叫徐珠玄。」那女孩向她鞠了個躬，彎腰的角度不需要拿器具來量，一看就知道是標準的九十度。
鄭秀妍僅點了下頭回禮，隨後向林允兒問「什麼時候交的？」
「高中是同班同學，大學開始正式交往，畢業後也在同一單位工作，應該……已經六年了。」正經不到三分鐘，她又露出那種欠揍的笑容「媽，她可是超乖超聰明超有氣質的模範生女神欸，好媳婦，不娶嗎？唉呦……」
超乖超聰明超有氣質的模範生女神用尖銳的手肘嘟了她一下。
「哼，還用說，妳媽看人的眼光不會比妳差。」鄭秀妍慵懶地支著頭說道，似是已經默許了這個未來的媳婦。
先不說她的禮貌，光是那雙正直誠懇的眼睛就已經將她溫和賢淑的性情表露無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能管住自己那個除了臉好看之外沒有任何優點的女兒。
「為什麼我會覺得有點浪費呢……唉，就找了這個樣子的，妳爸該有多難過啊？」
「媽，別這樣，妳看小玄顏值也是蠻高的，雖然還比不上我……」
「妳閉嘴，我在和我未來媳婦說話。」
「呀！！！」林允兒忍不住大叫抗議「小玄的Dae地這樣說就算了，可是媽～我是妳親生的欸！」
「親生的有比較好養嗎？」鄭秀妍一句話就讓她閉嘴，拿起手邊的筆，指著她旁邊的徐珠玄，問「妳真的已經準備好接受這個臭小子？她的缺點有多少我都知道，妳真的不用勉強……」
「媽！！！」
「Shut up。」
徐珠玄溫柔的笑了笑，主動牽起林允兒的手「是的，她的缺點我也都知道，我會努力將它們變成優點的。」
「嗚嗚嗚……QAQ」本來還想為小玄主動牽她開心一下的，結果……竟然連小玄都嫌棄她QAQAQAQAQ
「是嗎？那她以後就交給妳了。」鄭秀妍釋然一笑，對於這種像是要嫁女兒的對話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意外。
「謝謝阿姨。」又向她鞠了個躬表示感謝，徐珠玄接著說「家父在澳門出差，過幾天會回來，希望您能夠撥出一個時間和家父家母見個面。」
「妳的父母也知道妳們的事情了？」
「是的。」
「好，我知道了。」
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會覺得一個素未謀面的孩子給了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炯炯有神的雙眸、說話的語氣與神態，都與她記憶中的某人有些神似。
鄭秀妍坐在梳妝台前，盯著鏡中的自己，眼角出現的細紋象徵她已經告別過往，那樣的青春年華，那樣不諳世事、不顧一切的自己……
※
她是船夫收養的孤兒，她則是名門世家的大小姐。
她們的命運曾經是如此不同，如同兩艘來自不同海域的船隻，卻在茫茫大海的航行中，因緣際會相遇了。從此，她隨著她揚帆起錨，開始與她的冒險。
勇敢機靈、好鬥又愛逞強的她從來不會輸給其他男孩子，時而搗蛋氣得大家牙癢癢，時而路見不平地為他人出頭，為了生計認真工作時又有另一種魅力存在。沉靜犀利的雙眸、充滿自信的微笑，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即使惡作劇被抓包，被一票漁民拿著釣竿追打，她也只是對她伸出手，牽緊，然後一起逃跑。
再怎麼狼狽，也不會喪失她給人的安全感。
她給了她向外踏出的勇氣，她也只會在她面前，表露出冰山底下的真性情。
「每次都去幹這種粗活然後弄得全是傷回來，妳是白癡嗎？」遠洋的大船回港時，她就會去替人清除船身和船底的藤壺，這種清理工作既吃力又容易受傷，她白皙的手臂總是會被割出一道道血痕，在那樣濕鹹的海風吹拂之下會有多痛，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辛苦的工作薪水才多嘛。」露出一抹泰然的微笑，然後乖乖地伸出手臂讓她擦藥，是她千篇一律的回答。
明白她是孝順，捨不得養大她的船夫伯伯年紀大了還要天天出海。但她後來才知道，她用血汗換來的那些錢，最後居然成了向她告白時送的定情物。
「我們一輩子都別分開了，好不好？」溫柔地執起她的手，為已經哭成淚人兒的她戴上一條名為『永恆』的愛鍊，滿懷愛意的言語，訴說著最令人心動的承諾「跟我走吧，即使再苦，我都會給妳最好的生活，我保證。」
如此醉人的浪漫情懷催眠了她，在聽見那個貌似遙不可及的夢想時，她點頭答應，被她伸手擁過，沒入她的懷中便忘卻一切所有。
※
年輕時的『一輩子』似乎是個很龐大的詞彙，是她們依偎著、十指緊扣著坐在岸邊看夕陽西下時，所感受到的一種時間、空間，都被滿天紅霞給填滿的感覺。
人生這條路走遠了才會知道，『一輩子』不過是個渺小得可以隨口說說，輕得陣風一吹就走的飛沫。
因為真的要兌現這個承諾，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如同那條『Never And Ever』，在二十多年後，只能靜靜地躺在梳妝台的抽屜裡，被鄭秀妍推進記憶深處，上鎖。
週末，鄭秀妍讓林允兒開車載她到徐珠玄家，雖然有段距離，卻也不會太遠。
平凡的住宅區、平凡的大樓，附近有地鐵站也有公園，生活機能還算不錯。
警衛先生親切地向她們問好，一問她們前來拜訪的住戶，臉色肅然一變，正式地鞠了個躬並通知住戶下樓。沒多久，穿著依然簡約卻高尚的徐珠玄便出現，鞠躬打招呼過後，領著兩人上樓。
Ｉ棟309號。
徐珠玄一打開家門，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兩人便跟著起身，點頭向鄭秀妍致意，而她也以相同的方式回禮。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兩人，應該說，在這個年代只要家中有電視的，就一定看過她們。
KT企業的老總金太妍，以及其夫人黃美英。
挺讓她意外的是，身價幾千億美金起跳的跨國企業創辦人，居然住在如此親民的大樓當中，就連內設裝潢都相當大眾化，根本看不出來是富豪人家。
但這樣的念頭，在她內心湧起一段段兒時的記憶後，便又自行打消。
送上伴手禮，簡單的寒暄與自我介紹過後，金太妍邀鄭秀妍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另外安頓林允兒和徐珠玄坐在一旁。
「允兒的爸沒來嗎？」望著對面的鄭秀妍，金太妍語氣客氣，確是有些刻意地問道。
「她公司有事，今天來不了。」鄭秀妍微笑以對，隱約明白她心裡所想，立刻轉移話題「聽我家孩子說，她們已經在一起三年了，妳們都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女兒平時受妳們家允兒照顧了。」
聽見未來岳父難得讚美她，林允兒驕傲地抬起頭，然後立馬被自家老媽潑了一桶冷水。
「哪裡的話，我家這口子粗線條又吵，老是給人家添麻煩。」鄭秀妍淡淡地說著，一副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模樣，惹得林允兒整個就是想辯駁又不敢插嘴的憋屈，徐珠玄忍著笑，黃美英則是掩嘴輕笑了聲，彎起來的笑眼特別好看。
在這群人當中，或許就只有金太妍最不意外，她會這麼吐槽自己的親生女兒了。
「唔…小玄～」林允兒受不了的轉過身，揪住徐珠玄的裙角，眨著眼像隻小動物討摸的樣子看起來格外委屈「我也是有優點的嘛～妳幫我說說話啊……」
「嗯……有啦，妳吃東西不會浪費，很節儉。」其實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貪吃。
「嗚QAQ這不算啦，再講一個……」正當林允兒發現自己被徐珠玄一句敷衍了事，要無視家長膩過去繼續討摸的時候，被看不下去的黃美英制止了「妳們兩個！這時候還玩……」
在黃美英的注意力被那兩個孩子轉走的時候，金太妍與鄭秀妍的視線對上了兩秒。
相接的四目在那短短的一秒之中閃過千百萬種情緒，剩餘的一秒，金太妍微張的唇似是要說出什麼，卻沒說。第二秒末，鄭秀妍若無其事地避開她的視線，瞪著林允兒，讓她閉上聒噪的鵝嘴。
後來又商量了訂婚日期、喜餅樣式、蜜月是三天兩夜抑或四天三夜的行程等等等等，吃過晚飯，鄭秀妍就帶著林允兒回家了。
離別前，林允兒和徐珠玄含情脈脈地說著小情話，徐珠玄要林允兒到家Line給她，林允兒則偷親了徐珠玄一下，大門才關上。
雙方父母談婚事比她想像中要來得順利的多，還得到未來岳父恩賜高級西式餅乾禮盒乙盒，林允兒高興都來不及，根本沒發現副駕上鄭秀妍的若有所思。
※
「呀！小夥子，船要開了，妳他媽在那裡龜什麼？」
今天的海風刮得特別大，像是一隻急躁的手要推船出海。船上的工具、糧食都已備妥，船員們也已就定位，只剩下一名負責起錨的水手，等著站在碼頭也等得心慌意亂的女孩。
「抱歉，再等兩分鐘就好……」她的心臟跳得極快，不是因為即將遠走高飛，即將離開她生長的村子以及視如親父的船夫伯伯，而是心繫著，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掌心的手鍊被她握得發燙，她的喉嚨乾澀得發癢，幾度就要回頭對水手大叔說，我不去了，然後拔腿奔向那間家門總是緊閉的大房子，就像平時一樣爬上後院的樹，從那裡可以看見，她心儀的女孩是否又孤單地躺在床上做著無聊的夢，抑或是被她嚴厲的父親教導著翻看密密麻麻的帳本。
『叭──』大船的汽笛發出響亮的鳴叫聲，似是向她宣判著，這樣的等待只會得到遙遙無期的結果。
大叔也不再提醒她，逕自拉起沉入水中的鐵錨。她牙一咬，縱身跳起拉住了上收的鐵鍊，跟著上了即將遠行的大船。
翻過船牆，她挫敗地坐落在甲板上，緊握著的手微微顫抖，落下的熱淚幾乎燙紅了那上頭鍍金的字樣。
※
她老早就忘了，從先進的美國回到當時還稍嫌落後的韓國時，她第一句說的話是什麼，但八九不離十，是髒話，因為接待她們的船員偷摸了她老婆的P股一把。但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年離開韓國時，她一個人站在碼頭上徬徨地凝望遠方，是什麼樣的場景、什麼樣的心情。
帶著滿滿的期待，最後卻狠狠地被打入失落的谷底。
要說恨的話不是沒有，但都過了這麼久，早就已經隨風消逝、隨時而去了。
如同她當初許下卻無法實現的諾言一般。
接到她打來的電話，鄭秀妍冷冷地應了聲，掛斷之後拿起鑰匙和錢包就出門。
距離她家步行不到三分鐘的轉角就有一間咖啡廳，平價、普通、蛋糕飲料也沒有特別優秀，但是每張桌子之間都有隔板，保障客人的隱私，是林允兒和徐珠玄平時約會必去的地點之一。
金太妍戴著帽子，隨意地將長髮束在後頸，連墨鏡都沒戴就大剌剌地坐在窗邊翹腳看美食雜誌。也是，她不化妝看起來更年輕，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她年過四十，還是海外歸國的大企業家。
在那張桌子的另一端，擺著一杯去冰的焦糖鮮奶茶，是她二十幾年來都不曾變過的最愛。
鄭秀妍不動聲色地走到她對面坐下，摘掉墨鏡，不像幾天前一直避著她的視線，她坦然接受所有可能會轟到她身上的負面情緒，罵她也好、怨她也罷，還是要學偶像劇情節潑她一杯熱美式……
不行，這件衣服的質料已經不再出產了，要是金太妍真的潑過來老娘就要和她拚了。
本以為她開口就會提當年的往事，沒想到，她卻只是闔上雜誌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What the FUCK，不是上禮拜六才見過，是在好久不見幾點的？
「嗯，好久不見。」但是她也不曉得要回啥，只好鬼打牆的也回了一句一樣的。
兩人的聲音消失在咖啡廳播著的背景音樂中，或許是因為太尷尬，放下書本的金太妍拿起眼前的熱美式啜了幾口。
鄭秀妍也喝著焦糖鮮奶茶，抿了抿吸管，她率先打破這份詭異的沉默「妳那時候在美國不是說，妳不會結婚嗎？為什麼後來……」
「我說過，那又怎樣？難道不能反悔嗎？」金太妍猛地打斷她的話，語氣有些尖銳，卻又很快地收住了起伏有點大的情緒。
「……我沒說不行。」那兩個字，宛如銳利的刀刃刺穿她的心，湧出的感傷淹沒了她一直以來的自尊，迫使她降低視線，只能看著桌面低聲回應道。
雙方又停頓了數秒，再次輪到金太妍張口。
「沒想到，我們有機會再見面，還是以這種方式。」
「這不就是妳當初一直說的緣分嗎？」低頭攪弄著杯中的飲料，鄭秀妍的聲音很輕、很輕，不敢再加重她的罪惡，以及她們之間的回憶。
但她卻不曉得，玻璃杯中的咖啡色漩渦，以及像這樣放低身段，顯得比平時都還脆弱的鄭秀妍，在金太妍眼中一恍，竟與二十幾年前的影像重疊了……
昔日的她見到這樣子的鄭秀妍，心中一定生滿了憐惜之情，恨不得將她擁進懷裡好聲安慰；今日，她早已不再擁有那樣的權利，只能隔著一面惆悵，嘆息「嗯……不過我現在只覺得…很諷刺……」
作為曾經的戀人，她們依然保有一種默契。此時此刻，在她們的心裡都存在著相同的疑問：她是否在放棄這段愛之前等待過自己？但也只是想著，兩人都沒有勇氣問出口，自然也就得不到答案，任由好奇的嚙蟲咬得她們心癢難耐。
就算問了，也改變不了她們已經各有家庭子女的現況不是嗎？
「或許我們已經結束了，但她們才剛開始。」鄭秀妍深吸了一口氣，抬頭，重新面對金太妍時，拾起的已是另一種笑容，成功轉換了過去與現在不同的身分「讓那兩個孩子，代替我們將這段緣份延續下去，如何？」
「唉…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孽緣啊……」金太妍故作苦惱地撐著下巴，迎上她的視線，無奈的眼中閃過些許玩味的光芒「要是像以前一樣一聲不響就跑掉，我絕對會把未來女婿抓回來的。」
「現在我可以做主，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 。」鄭秀妍閉上眼，飲進最後一口焦糖鮮奶茶，甜味頓時在口中擴散，末了卻引起些微的苦楚。
※
「不行！我說什麼都不同意！」父親勃然大怒地拍桌，斥喝道「她不過是個打零工維生的小混混，門不當戶不對的，連走進鄭家家門的資格都沒有！」
嚴肅木訥、鮮少動怒的父親第一次這麼大聲對她說話，氣在心頭上的她也不怕，將父親桌上一疊疊帳本掃到地上，冷漠地轉身就走「好，那你也別想要我繼承鄭家的事業了。」
「不知好歹的丫頭……妳給我回來！」
不知道是哪個下人說溜嘴，在私奔前夕，父親發現了她和金太妍的私情。
依她對父親的了解，一定會把金太妍視為她繼承家業的干擾而除去。因此，她逃出家門，往港口的反方向跑，引開父親派來的手下，確保金太妍可以順利上船去美國以逃過父親的迫害。最後，筋疲力竭的她被抓回來軟禁在房間內，整整一星期不吃不喝才強迫父親打開緊鎖的房門，發現她嚴重脫水加上營養不良，握著一條手鍊靠在窗邊，乾裂的嘴唇仍是喊著金太妍的名字。
五年後，她在父親的安排下認識了權氏企業的接班人權俞利。權俞利待她極好，在她的悉心照料與浪漫追求下，結凍的冰山逐漸溶解，移動的冰川一點一滴消去了曾經的愛與傷，最終她接受了權俞利的溫暖，以及求婚。
同年，在美國開創事業，以黑馬之姿衝出新市場的金太妍，則娶了自己的秘書黃美英。
※
「小玄，偷偷告訴妳一件事喔。」
坐在咖啡廳的最角落，林允兒抬起頭左顧右盼了好幾下，確定她那個神出鬼沒的老媽不在現場，這才神秘兮兮地從皮夾裡拿出一張紙。
那是一張被裁剪過的黑白照片，邊緣已經有些泛黃。但要說那是歷史的痕跡，還遠遠比不上照片中在時光的回溯下，變得青澀懵懂的兩人。
「這…這個人！」盯著其中一人的臉不過幾秒，徐珠玄就迅速地認了出來，驚訝地瞪大了眼「長得好像年輕的Dae地……」視線又飄到另一張臉之上，她更是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然後這個是……」
「對，是我媽。」林允兒認同的點點頭，應該說，她本來就只是在等對方的確認。
照片中的兩人親暱地依偎，兩隻手十指交握，望著鏡頭，臉上掛著甜蜜幾乎要溢出平面的幸福笑容。
任誰一看，都會覺得是對熱戀中的情侶。
「趁我媽不在的時候我問過老爸，她說，這是我媽和她的初戀情人。」林允兒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伸到後腦勺架著，語氣中充滿稀奇的意味，還帶著點小小的好奇「沒想到我媽跟妳Dae地以前是這樣的關係耶……」
「好不可思議喔……」徐珠玄被震懾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翻過照片，後方寫著的文字又向她揭露了一個秘密。
「允，妳看這個。」她指著照片的背面一排被抹去、不明顯的字跡，林允兒瞇細了眼仔細解讀，最後得到這幾個字。
「even an eve？甚至一個前夕？」她一頭霧水的抓了抓頭髮「是在某個前夕……發生了什麼事嗎？」
聞言，徐珠玄愣了一下，抬起左手將外套的袖子往上拉，露出她從小就戴著的一條手鍊，鍍金的英文字樣在上頭閃閃發光。
『Never and ever。』
※ ※ ※
我想的是，其實她們早就已經放下過去的恩恩怨怨了
所以才能夠和別人結婚生子不是嗎
或許兩人再相見那邊的情緒轉變有點快
但是我覺得，只是過去的情懷需要找地方發洩而已
然後她們才能安心地跟過去揮手告別，迎接未來的新身分(→親家
對一個太妮死忠飯來說，我不是完全無法接受太西的
只是我把她們當成現在進行式和過去式，如同本文她們之間的狀態
不管她們的過去有多轟轟烈烈，後來就是分手了，又在別人身上尋得真愛
總之現在是愛的幸福的，也就沒必要完成過去那段未完的戀情了
不過我真的很討厭太西飯講著帕妮小三論、太妍負心漢、西卡好可憐之類的
討厭妮妮就直說啊幹在那邊攻擊太妮是蝦小
BTW 這篇文的構想其實是以前高中音樂課要演戲時我寫的劇本
原名叫做《爸爸的前男友》 (對不要懷疑就是BL
但組員們都覺得太複雜所以不演qwq
於是就被我改成太西文惹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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