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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破冰

  躲進浴室裡尖叫加禱告,過了三分鐘,貼到門上仔細聽發現門外已經沒了聲音的美英,這才鼓起勇氣,握緊用來防身的地板刷,把門打開一條小縫,窺視房內的情況。

  Oops,小偷先生好像已經暈倒了……

  沒發現自己居然對闖入家中的陌生人起了憐憫之心,也沒想到一般人遇到這種情形理當是要先報警,美英揪緊了身上唯一的浴巾,舉起地板刷,戰戰兢兢地靠近他,以防不測。果然,整個人面朝下的小偷先生手指突然動了一下,嚇得美英放聲尖叫,舉著的地板刷瞬間落下又舉起,落下又舉起,重複此動作直到他不再有任何動靜。

  黃美英將她此生消滅害蟲累積下來的功力,很好地應用在對付這位可憐的宵小身上。

  她用點鞭炮的姿勢攻擊了對方幾百下,隨後睜開一隻眼睛偷看,這個呈現殘血狀態的小偷怎麼這麼眼熟?金色的頭髮、S中的制服、墊高五公分的皮鞋……

  !!!!!!!!!!!!!!!!!!!!!!!!!!!!!!!!!

  看到鞋子她心裡就有了個底,吞了口口水,她抓住那人一邊的肩膀翻過她的身子,總算看到了她的臉──對,就是她想的那個人,金太妍,然後美英又回到浴室去尖叫了五分鐘。

 

  出來時,她第一時間就決定先把吹風機和地板刷收起來,絕對不是抱持著湮滅證據的心態,純粹是她不能再看到自己失手用來攻擊喜歡的人的武器,會哭的。之後她翻出好久不見的醫藥箱,蹲在太妍身邊為她檢查傷勢。

  因為制服外套和褲子是深色的,導致她到現在才驚覺,太妍身上有好幾處深淺不一、流著血的傷痕,絕對不可能是被她的吹風機和地板刷打出來的。

  心疼加上愧疚瞬間淹沒了她,也讓她紅了眼眶。

  受這些傷的太妍會有多痛呢?她根本無法想像…居然還那麼用力地打了她,嗚嗚嗚嗚嗚……

  脫下她的外套,裡頭的白襯衫早已染紅了好幾片,兩者對比相當顯眼。美英緊咬下唇,解開她胸前的一排釦子,裡頭還有一件黑色的小背心,讓她不必面對看見對方半裸的尷尬。然而,當她脫去太妍有些破爛的上衣,令她感到訝異的就不只是那些見血的傷口,更是因為她精壯的臂肌和背肌……

  美英倒抽了好幾口氣,臉頰泛著的緋紅逐漸加深,內心更是激動得無法自己。明知道這是不好的行為,她還是忍不住將太妍的小背心掀起一點點,不出所料地看見她線條分明的腹肌,還有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請再給我們黃美英小姐五分鐘的時間尖叫。

 

  她不斷告訴自己現在要以幫太妍止血為重,不可以再去掀人家衣服,雖然她的肌肉真的很帥(愛心)……但是!再不幫她處理,傷口會很容易感染的!

  重新回到房間,美英帶上了一條乾淨的浴巾,墊在太妍身下,然後才開始龐大的處理過程。她幾乎用了半瓶的生理食鹽水清洗、和一整瓶的優碘消毒,之後一一上藥包紮,耗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

  在這期間,太妍一直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讓美英越弄越緊張,生怕是自己剛才下手太重了,可能需要叫救護車送她去醫院。於是收拾完,她起身準備去打電話,一不小心就從太妍帶傷的腳踝踩了下去。

  「啊────」這下,倒是替她解決了金太妍會不會醒來的問題。

  「啊!太、太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怎樣?會很痛嗎?對不起……」美英嚇得連醫藥箱都不曉得丟去哪裡,蹲下身關心整張臉都皺成一團的太妍,想要摸摸她的手或背……不行,她那些地方都有傷,不然摸頭好了。

  「啊嘶……帕…帕妮……妳……」腳部的劇痛終於減緩,讓太妍可以擠出幾個字跟美英說話「妳可以……先去穿上衣服嗎…啊……」雖然被她摸頭蠻舒服的,可是怎麼越摸越暈啊……是因為剛被打到頭的關係嗎?

  聽了太妍的話,美英突然覺得胸前一涼,低頭一看,她的浴巾已經滑到赤道上緣,兩邊的北半球因為她蹲下的姿勢被膝蓋擠出了深深的溝壑,堪比馬里亞納海溝。

  雙頰瞬間被湧上的羞意刷紅,美英『啪』地一聲把太妍的視線巴歪,接著直奔浴室,上鎖。

  你們一定都以為她會再尖叫五分鐘對不對,錯,過沒兩分鐘她就把門打開一條小縫,弱弱地對外面的太妍說「那個…可以給我…床上的衣服嗎……?」

 

  幫美英拿了衣服之後,太妍就坐回她給自己躺著的浴巾上,長長地紓了一口氣。

  即使知道是她打暈自己,太妍也不怪她。一是能理解她看見外人私自闖進房裡的恐懼,二是感謝她收留受傷的自己,還不辭辛勞地包好了傷口。

  一股暖流迂迴在她的心窩,因著這名少女的善良溫柔,以及此時此刻,身處這個粉色房間,被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包圍著,讓太妍處於一種極度放鬆的狀態,身上的傷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太妍為什麼要坐在地上?旁邊有椅子,床上也可以坐嘛~」門一打開,穿著粉色睡袍的美英捧著一盆水走了出來。縱然太妍以會弄髒她的床為由,還是被突然變得強勢(?)的美英兇了一把,逼不得已坐上了床緣。

  「可以把毛巾給我嗎?我自己來就……」

  「不行!太妍現在是傷患,不可以亂動!」

  看來,今晚她注定只能乖乖聽美英的話了……

 

  趁太妍現在背對著讓她擦澡,比較不尷尬,美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還是顯得有點小心地問「太妍,妳身上……為什麼會受這麼多傷?」

  同樣地,太妍也看不見美英憂心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該告訴她了。

  她的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緩,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般,漠不相關地講著自己的身世「我出生在一個黑手黨家族,TK。雖然不曉得妳有沒有聽過,但在歐美,它又有另一個名字──The Katana of Atonement。」

  『The Katana of Atonement』,太妍的聲音傳進美英耳中,似乎起了一種奇怪的共鳴,引出另一個陌生的聲線,卻又莫名地有些熟悉……腦中閃過一瞬間不屬於這個房間的畫面,讓美英擦拭她背上血跡的動作停了下來。

  「黑手黨的興起乃是在混亂的社會中擁槍自重、保護家族,但在眾家分割權勢與資源之際,難免會有人心生歹念,進而引發爭鬥,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傷亡。因此,TK在遷至亞洲後,轉與為非作歹的各方勢力為敵,我們的理念只有一個──血洗這個黑暗的社會,消滅世上所有的不幸。」

  太妍不自覺地張開右手,白淨的掌心在她眼裡看來卻是沾滿了鮮血,因為成千上百條的性命,就葬送在她扣下板機的食指上。

  不能說這是發揚正義,因為殺人亦是重罪一條。但這一直都是他們家族的宗旨,也是她自生來,就背負在肩上的使命。

  「所以太妍……是為了殺光壞人,才會受傷嗎?」美英望著她傷痕累累的身軀喃喃說道,眼眶又一次地泛紅。直到今日太妍坦白,她終於能將先前的疑惑一一解開──為什麼她總是管一些不是學生該處理的事情、為什麼她會那麼熟練地使用槍枝、為什麼她的管家會易容術等等……

  然而這也就代表,她在異於常人的家庭中長大,肯定吃足了苦頭,不只身體受的傷,還有心靈上的巨大壓力,一定是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想像不到的吧?

  「這些都還只是小事,不要緊的,我已經習慣了。」太妍說話的語氣聽似淡然,卻也參雜著些許難以察覺的哀愁。她年紀輕輕就接受了這樣的宿命,其原因,必定是有不少令人心碎的回憶,使得她早就明白人生無常,也無力去變更什麼。

  聽著的美英心臟一陣陣的抽痛著,想要抱緊她,讓她知道她並不是一個人,卻又想到太妍背上還有傷,伸出一半的手終究是收了回來,將毛巾放進腳邊的臉盆裡,將沾染到的鮮血洗入清水之中。

 

  紅色的液體在水中漸漸散開,化為淡淡的細紋,卻又因為她不斷翻攪的動作,一下子就溶得無影無蹤。

  「太妍,其實我…那次在電影院被挾持,不是因為害怕妳才推開妳的……」聽完太妍的話,美英也決定,要告訴她壓在自己記憶深處未解的秘密「起初我真的對持槍的妳感到恐懼,但我後來仔細想過,我害怕的應該不是妳,而是自潛意識浮現的某些片段,讓我產生了陰影……」

  有個女人,被一個罩著頭套的人挾持,一群人與他對峙著,卻突然放下了武器。戴著頭套的人見狀,開槍打死了被當作人質的女人,然後逃跑了。

  這些影像自她在電影院遭遇一事,便不分夢中抑或清醒,三不五時在她眼前重新上演。她至今仍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只記得她要自己待在原地不要靠近。而那群與之對峙的人們,在她聽到太妍說出『The Katana of Atonement』時,突然有了些許印象。

  為首的男子有著短短的灰色頭髮,穿著黑色風衣,咬著一根菸,左邊眉尾至頰邊有一道長長的疤。在他的身後,一群二三十歲的男女皆穿著黑西裝、黑皮鞋,戴著黑色的墨鏡,面無表情地等著上級發號施令。

  「灰色頭髮的人在丟出手槍的時候,左手動了一下似是暗示什麼,但是還來不及做出下一步的動作,對方就先開槍了……」說到這裡,美英閉上了眼,搖搖頭打斷回憶,不願再讓自己想起接下來可怕的畫面。

  在美英講述的過程中,太妍就只是靜靜地聽著,一個字都沒說。

  她咬著泛白的下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我會幫妳解決這件事。」

  「咦?」洗毛巾洗了五分鐘的美英一抬頭,就看見太妍轉過身來,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是說,我們的責任就是消滅世上的不幸嗎?當然也包含了妳的不幸,我也要一併解決。」

  「真的嗎?太棒了~我就知道太妍人最好了~」美英只是希望講講多少能抒發壓力,壓根沒想到太妍會幫她,差點就跳起來然後撲過去抱她。

  當然她還是忍住了這樣的衝動,安分地幫太妍擦完澡,開心的把臉盆和毛巾端回浴室去清洗。

 

  趁著美英進浴室,太妍翻出書包中的手機,到陽台打了一通電話。

  『怎麼樣,少爺?沒人跑進少奶奶家吧?』接起來的義雄直接一句。

  「幹你他媽再廢話一句試試。」太妍冷冷地飆了一句髒話,接著問「帶回幾個人?」

  『九個,是個好數字呢,剛好是少奶奶生日的月份和日期加起來……』

  太妍二話不說直接掛掉電話,不鳥他。

  該死的,不是就說她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就只是普通朋友嗎!太妍的心情莫名地浮躁起來,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惱羞,耳根竟不自覺地紅了。

  走進房間並拉上落地窗,才剛轉過身,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所有,包括身體以及胡思亂想的小腦袋。

  「太妍~妳、妳喜歡嗎……?」不知何時,美英竟換上了超性感的情趣睡衣,除了胸部及大腿根部的倒三角有實質的布料遮掩,其餘都是半透明的粉色薄紗。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暴露,美英也很不習慣,大腿夾得緊緊的,雙手縮在胸前遮住了些許雙峰之間的溝壑,害羞的模樣是那麼地惹人憐愛,勾人指數簡直破錶。

  「呃……帕、妮……」美人在前,距離她不過三公尺,那姣好的身材、優美的體態,加上那雙無辜地漏著電的眼眸以及泛著紅暈的小臉,嬌滴滴地喊著她的名字……

  如此香豔的畫面徹底震撼了金太妍的三觀,她下意識地就判斷這是最危險的情況沒有之一,必須盡快閉上眼睛以免心臟受到太多刺激爆掉。然而,她還來不及這麼做,視線就晃了一下,只剩下粉色的天花板,之後漸漸地變成黑色……

 

 

 

 

 

 

 

※   ※   ※

前面純粹就是搞笑來著

給了妮妮唯一的戰鬥戲碼就是這裡了XDDDDDD

 

這集主要是讓太妍跟美英透漏一點訊息,但是又沒說太多 (防止她再繼續問下去的一種方法

美英也告知太妍有心理陰影的事情

就是一個互相的概念

 

The Katana of Atonement 中譯 贖罪之刃

TK其實是The King的縮寫,在亞洲叫天剋堂,有那種替天行道的意味

贖罪之刃則是手刃對方,用對方的鮮血還他的債,亦是還自己的債

而且日本武士有任務失敗就切腹自殺的精神

(這邊應該在文中不會出現,我就自己解釋一下唄

 

明天會發和基友的合作文,連假就盡量看盡量留言吧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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