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剪不斷的總是孽緣
感知漸漸回到身體裡已經是不知道多久之後的事情了。
被電擊後醒來，對外界的感應能力全都慢了一拍，她只能呆呆的任由幾個還是長得不好看的混蛋把她綁在椅子上，搬到大廳裡放著，等Coke上廁所出來。
李御和剛剛拿電擊棒電暈她的刺蝟男孩，李志，蹲坐在門邊，兩人抽著煙交談了幾句，不時向她這裡瞥來不懷好意的眼神，讓她整個超想吐……
把頭轉向另外一邊，她的眼睛是要看漂亮女生的才不要看那群廢物。
雙手被反綁在後，她無聊的到處摸摸碰碰，摸到了一段似是線條的東西，試拉了下，綁住她手腕的線段便鬆了些許，她又馬上抓緊，不能現在就逃跑。
允兒不禁睜大了眼，左顧右盼了下，並沒有找到當初綁她的那個人，貌似是個戴著帽子的正太。會這麼容易就解開，到底是因為他綁人的技術不好還是……
聽見廁所裡傳出沖水聲，允兒才把頭轉回來，結果一看到拿著報紙出來的Coke，馬上就後悔了……
Coke因為崇拜香港電影『功夫』裡面的反派火雲邪神，把自己的造型弄得跟他一模一樣──老花眼睛、衛生內衣褲、藍白拖、地中海型禿頭，明明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卻扮得跟六十歲的老頭一樣，違合感有夠重，能追隨這種老大的不良少年們也是不簡單。
「What the fuck，三年不見，閣下還真是越來越醜了。」彷彿那個被限制住行動的人不是自己，允兒毫不保留的表示她的嫌棄。
「媽的不要再嘴砲了，妳先看看自己的處境吧。」Coke把報紙扔在桌上，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菸抽著，示意旁邊待命的小弟也給允兒一根。
「很抱歉，除了這個之外我實在沒什麼好說的。還有我戒菸了，謝謝。」她冷漠地避開遞到她嘴邊的香菸，即使她國中最喜歡、每天都要抽掉一包的牌子。
「都這麼大費周章的請妳來了，不給點面子嗎？」
允兒不屑的冷笑著「哼，當初那個老頭當著好幾個派系的面要我接下位置，我還不是拒絕了，難道會答應你就只為了管一個分隊？」
「當然不是只有如此。」Coke往前坐了一點，神態顯得十分認真，但還是很醜「從老大那裡繼承之後，我們又併吞了其他小幫派，收了不少賭場和妓院，還弄到國外人口販子的電話，只是我們一直沒辦法躲過條子的眼線。如果妳願意回來，幫我們想辦法騙過去，賣一個人的錢讓妳抽五成……不，六七成都可以，初步估計，至少可以獲利……」
「我他媽對那個沒興趣！」允兒大喝一聲打斷他的話，臉色已經帶著怒意「你們把跟女人做愛當成商品我就已經夠不爽，現在竟然叫我去幫你們幹這種不法生意？靠，當老子頭殼壞了嗎？」
「妳不做的話也是可以，只要待在幫派偶爾出去打場架就行，我一樣會給妳想要的東西。」Coke依舊不死心，他的算盤打的不是要允兒為他做些什麼，而是因為最近其他幫派在招募新血，他知道要是允兒加入其他組織，會變成他們很大的阻力。
殊不知，她早就金盆洗手不再管黑道的事情，前陣子確實有幾個幫派的邀約，但她只赴了兩個飯局──因為那兩個幫派的代表都是漂亮姊姊。但也只是吃個飯聊個天，沒多做什麼，對其他幫派更是聞而不答。
「我才不要幫你們這群魯蛇打架，我的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允兒嘲諷似的勾起嘴角，沒錯，她的手是用來牽小玄的，也只會為了她戰鬥。
「喔？更重要的事情？」Coke挑了挑眉，瞥了眼站在他右手邊的李御，只見他吸了口菸，緩緩吐出道「這小子交了女朋友。」而且就是上次，她那個漂亮女朋友邊睡邊打還可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原來是為了玩女人的啊。欸那個誰，小周，把她的書包拿來。」Coke朝右邊招了招手，便有個綠毛的不良少年拎著允兒的書包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放在他面前。
Coke挑釁地瞄了允兒一眼，打開她的書包在裡面翻翻找找，掏出一個皮夾。他知道允兒總會把喜歡的人的照片放在裡面，這樣每次買東西付錢時就可以看到，然後好好花癡一番。
果不其然，在放證件的地方有張她和某個清純女學生，也就是徐玄的合照。
李御偏頭一看，神色怪異道「不是吧？我上次看到她女朋友不是長這個樣子啊。」
「說不定她玩完人家就甩了嘛，然後又換了現在這個。」李志接話道，笑得十分欠扁「林大少爺旁邊不是跟著很多女人嗎？隨便挑都是顏值高身材又好的浪貨嘛！」
Coke像是在品評貨物一樣的眼神在徐玄臉上打量，讓允兒有了不好的預感，情緒更是被他接下來說出口的話牽動著「這種貨色，在妓院應該可以賺不少吧？」
「幹！你別想動她！」允兒因為他一句話就炸了開來，但這樣過於激動的情緒，正是那人對於她異常重要的證明。
「唉呦，我沒說要幹嘛啊！」Coke露出陰險的笑，配上眼鏡和禿頭讓他看起來就像狡猾的蟾蜍，但又比蟾蜍更醜「如果妳乖乖加入我們，她就不會有事；如果妳執意不加入的話，我可就沒辦法保障她的安全喔……」他拿出打火機，點燃，將照片中徐玄占據的那一角緩緩靠近不算旺盛卻仍是充滿殺傷力的火焰……
稀微的火焰在允兒眼中閃爍，以熊熊的怒意作為柴火，燃燒得更為徹底，似乎也將她的眸子燒紅了一片。
把她綁起來，可以；強迫她看醜人臉，可以；搶她的食物，她會看搶的人是誰來判斷可不可以；但是玷汙她的女人──說什麼也不行！連燒她的照片都不可以！！！
允兒拉了下手後的線頭，用力一掙便解開束縛，站起的同時順勢將椅子整張砸了過去，嚇得Coke手中的打火機都掉了，伸手檔開那塊飛來的大木頭「操！妳幹……噗！」驚叫聲尚未落下，踩上客廳桌子的允兒已經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還把他的眼鏡打飛出去。
「靠，臭小子想造反啦？！」李御和李志見狀欲上前抓住她，卻讓拿回合照的她搶先一步退後跑走「媽的，想逃沒那麼容易！你們幾個，去把她抓回來！」
守在附近的小混混聞聲聚集而來，擋住了允兒的去路。
「煩死了！你們通通給我閃開閃開閃開閃開閃開閃開閃開閃開！！！」將她和徐玄的合照收進制服上衣的口袋裡，面對衝上來的小混混，她是見一個打一個，把他們毆離自己的視線範圍內，看到幾個褲子穿得比較垮的還會順手拉一下他的皮帶，讓他被下滑的褲管絆倒，除了丟臉之外也妨礙了其他人的行動。
此時的她早已忘了，當時會讓他們抓來就是不想打架，只要關係到徐玄就讓她整個火都冒上來，直想把他們全部打入十八層地獄。
但即使她使出渾身解數應付，敵人仍是不斷由四面八方湧來，甚至一個個拿出刀劍棍棒等武器，揮在她身上一點也不手下留情，很快便製造出多處割傷和瘀青。一個閃避不及，允兒的頭被突然襲來的鐵條掃到，雖然她已經稍微側過身降低直接命中的機率，還是免不了被擦破一塊皮。
「嘶──」她痛得倒抽一口氣，血液由傷口滲出，熱辣感延著她的額線下滑，浸溼了她的眉毛和右眼，也讓她的怒火更為張狂。握了握拳，她往拿著鐵條的那人身上撲去，將他壓在地上狂毆他的臉，卻被他一腳踢中腹部而向後彈開。
跌坐在地上的允兒想要站起，卻被層層包圍的不良分子再度打回地面，他們拉扯她的頭髮、撕壞她的制服，裡頭白色T-Shirt被塵土弄髒，不斷落下的拳頭和鞋印如雨滴般掉在她身上，她無力再爬起，只能盡量護著她最重要的──臉。
他奶奶的，幸好只是擦到她的額頭不是臉頰，不然她就要破相了……
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逐漸模糊的允兒還有心情想著這個，接著第二個她想到的才是徐玄。
小玄啊……如果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肯定會笑她的吧，她努力維持善良帥氣的形象就要毀於一旦了嗎……還是會心疼她，抱著她先責備一番再溫柔的幫她擦藥呢？
不過，她還能不能再見到她都是未知數啊……如果就這麼被打死，還是下次醒來後又被威脅加入幫派，她都沒有臉再見到她了……
左胸前的照片微微發熱著，熨燙著她的心，她後悔自己的年少輕狂，如果當時不要混黑道混幫派，她現在應該也是學霸一個然後可以傾出所學把妹……不不不，是和她的高知識女友切磋學業。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該有多好……
『咿────碰！』突然，外頭傳來巨大刺耳的煞車聲，接著是金屬被用力衝撞而變形毀壞的聲音。
所有人朝著聲音的發源地一看，一台車頭凹陷的黑色轎車從門板已經飛掉的大門駛了進來，從車燈射出的光線扭曲破碎，照映在廢棄工廠斑駁的牆上如同鬼影幢幢似的可怖。幫派裡的混混們見到這台暴力登場的不速之客，根本沒辦法阻止它的前進，為了不被撞到只能乖乖的閃到一邊去，連帶罵出好幾聲驚恐的髒話。
車子在眾人聚集的大廳緩緩停下，混混們盯著它、倒在地上的允兒睜著半開的眼睛凝望著，她從沒見過這台車，但她有七八成的把握是救兵來了……而Coke還在找他飛出去的眼鏡。
「車上的人是死了嗎……」車子停了幾分鐘都沒有動靜，又因為車窗被貼的不透光看不見裡頭的人影，李御等得有點不耐煩，揮了揮手要圍在允兒身邊的手下們過去看看。誰知道他們才靠近一小步，車子又猛地往前開了一下，將他們嚇得後退一大步。
「幹！不要躲在裡面！出來啊廢物！！！」也被嚇了一跳的李志破口大罵，正好讓車裡待著的某兩人失去耐心，打開車門從裡面鑽了出來，齊聲罵道。
「靠！你他媽說誰是廢物啊？！」
「說我們是廢物？你們躲在這裡就不廢嗎？害老子找這麼久！！！」
這兩個身高逼近一百七的長身讓只有一百六的李志自卑了一下下。
允兒則翻了一個白眼，原來是因為找不到才拖這麼久嗎？不是都已經把地點跟她們講了嗎？！
「妳們也是S中的人？」認出她們的衣服和允兒身上殘破不全的布料相同，李御瞪著眼前的兩人──俞利和秀英，沉著臉道「是來救她的嗎？」
「對啊，難得這小鬼會跟我們求救欸！不來欣賞一下她狼狽的樣子嗎？」俞利抬起下巴朝允兒點了下，得到她無力地豎起右手的中指。
「而且我們也很久沒打架了，找點樂子也不錯～」秀英握緊拳頭折了折手指，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躍躍欲試。
「哼，就算如此，只憑妳們兩個有什麼用？」李御冷笑著，在剛剛閒聊的時間中，幫派的人馬已經全都回到基地來，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一群群站在身後等著他發號施令。
即使現在對方的人馬比他們兩個多出幾十倍，甚至百倍，兩人也絲毫不驚惶失措，不約而同地勾起嘲諷般的笑容「你確定只有我們嗎？」
此話一出，眾人才發現從她們開著車衝進來的通道中，隱隱約約地浮現好幾個黑影，當他們一個個出現在日光燈管的照耀下，手上已經抓著幾個被揍到認不出是誰的小混混。
那是十幾個穿著純黑色西裝和發亮的皮鞋、臉上掛著墨鏡遮住臉，年紀莫約二三十來歲的青壯年，他們赤手空拳，散發出的氣質和血氣方剛的小混混們不同，而是冷靜沉著、內斂穩重，視情感和道義等一切於無物，只為了保護家族、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而存在。
宛如一個恪守紀律的殺手組織。
陰影處還步出兩個不是穿著西裝，而是也穿著S中制服的學生，她們都是學校風紀委員會的成員，一個是較高的面癱，另一個則是較矮的偽正太，紛紛走到前頭站到俞利身邊，問「老大，現在要做什麼？」
只見俞利摸了摸下巴，評估情勢道「現在這樣不打好像不行了……反正她也沒說不能讓她的手下打架，就打吧！小羿和二單，妳們先把允兒搬到車上，等等再載她去醫院吧。」她比了個手勢就要黑衣人們開始幹架。
「欸欸，那個聽說長得很醜的老大留給我！」秀英回頭喊了聲。
之後，便是不怎麼慘烈的黑道火拼場面，要認真說的話，根本就像是大人在處罰小孩。
雖然俞利帶來的黑衣人沒拿武器，卻能輕鬆地將那群只會暴虎馮河的烏合之眾撂倒在地。他們每個人都有以一打十的實力，又在槍林彈雨中磨練出相當豐富的實戰經驗，和幫派小混混打架對他們來說，簡直就像是像在和幼稚園小朋友『玩』一樣。
小羿和二單合力將允兒搬到了車子的後座上，幫她檢查傷勢和及時性的包紮。
允兒雖然已經痛得快睜不開眼睛，還是勉強張開眼睛看了她們一下，看見戴著鴨舌帽的二單，方才的記憶瞬間被喚醒「是、是妳……妳是那個把我綁起來的矮子？」
「幹，不准說我是矮子。」二單臉都黑了，故意在允兒大腿的瘀青處用力按下，讓她痛得哇哇大叫。
小羿秉持著面癱到底的精神，憋著笑，和允兒解釋了一切「妳傳簡訊給老大的時候，她和女王大人正在溫存，所以就發訊息讓我們先去調查，剛好單那個時候在附近找胸大的姊姊搭訕，有看到幫派的人就混進來當內奸，把確切的地址給姊姊們。」
難怪會這麼晚來，真的不是沒有原因的……
「缺，連是不是自己人都認不出來，這個幫派真是有夠爛。」二單啐了一口，她剛剛把允兒綁好後就在基地裡到處亂晃，其他小混混還跟她很熟似的邀她一起喝酒打牌看A片，雖然她臉上是笑著答應，心裡卻是吐槽到不行。
「反正過了今天之後，這個幫派就不會存在了。」秀英的聲音從車門邊出現，三人抬頭一看，她拎著已經昏過去的Coke站在外面，挑眉，問著允兒「這個要怎處理？」
允兒輕笑了下，示意小羿幫她打開車門，龜速地移動自己的位置，到了座位的邊緣，忽地抬起腳往他的胯下踢去。
「啊───────」
在Coke慘絕人寰的殺豬聲中，允兒心滿意足地暈了過去。
※ ※ ※
每次都讓林允受傷我會不會被允飯公幹啊((汗
然後這次基友Line又出來客串惹owo
最近想說平日把FB關掉才不會花太多時間在網上
結果變成很安心的在寫小說......orz
兩個章節九千多字我一個禮拜就寫完了啊!!!!!!!!!!!!!!!!
馬的，我真的是要考學測的人嗎XDD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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